“榴莲”是“有零有食”的创始人CEO。

工厂里，每位员工都有自己的水果花名，数字化经理是龙眼，市场部经理是石榴，仓储物流经理叫太阳果。

水果花名的特色源于他们的主营产品：冻干水果，将榴莲、草莓、火龙果等诸多水果在零下30度低温下快速脱水，从而得到兼具营养和口感的酥脆冻干。近几年，这种新兴零食快速蹿红，产业规模扩大了2-3个数量级。

有零有食的厂址位于福建省晋江市，市区面积不大，却孕育出鞋服、纺织和休闲食品三个千亿产业集群，厂房遍布街头，每个不显眼的拐角处，都可能坐落着一个人们耳熟能详的零食品牌。

比如有零有食，年产值已经超过3亿元，稳居行业领头羊。市场上每售出3袋冻干水果，大约就有2袋来自有零有食。

回到几年前，榴莲还不叫榴莲，他的工厂也不叫有零有食。榴莲本名陈世伟，土生土长福建人，20岁白手起家，几经投资和创业的起落，2015年的那次创业，他将工厂放权给职业经理人，结果囤积了上千万的货品在仓库里，险些破产。

拼全力翻过身的陈世伟，意识到管理的重要性。他曾以为，产品只要生产出来就不愁卖，那时才发现，内部沟通不畅、业务数据分散、缺乏评估标准，都会成为企业经营的绊脚石。

“两位员工汇报的角度可能完全相反，因为他汇报的是个人遇到问题的感受，立场不一样、角度不一样，都会造成偏差，让管理者缺乏对客观事实的掌握。”陈世伟反思。

推动数字化转型，能够为公司带来最直观的客观事实。

有零有食开始在钉钉上搭建各种数字化应用，设备报修、库存管理、转运物流，一个个环节都变成了可见、可追溯的直观数字。

在2022年底的钉钉7.0发布会上，有零有食讲述了公司如何通过钉钉实现数字化转型，例如物流承运商系统，不仅能实时跟踪运输和抵达情况，而且可以对承运商做出统一评估，提升转运效率。

“低代码拉低了企业数字化的门槛，将数字化能力带到了三四线城市，这是更需要低代码的地方。”

2023年春天的一天，钉钉总裁不穷和科技媒体人全荃，一起前往晋江市的有零有食厂区探访，以“一日工人”的身份，实际参与、感受着这家工厂的数字化。

这不仅是一次对数字化生产、管理、运输的体验之旅，也是一场有趣的思想碰撞。

不穷熟悉钉钉和低代码的一切；而榴莲，这位福建工厂创一代，则是在创业与投资的摸爬滚打中，摸索出一套与钉钉和低代码密切结合、却更为独特的数字化思考：

“数字化，是更加公平化。”

“有两种工作方式，一种是人找事，一种是事找人。”

“自己先数字化转型成功，再复制给上下游，少走冤枉路。”

榴莲喜欢数字化带来的显性和透明，他甚至在钉钉上设定了两个“建议箱”，一个实名，一个匿名。员工在建议箱中提的建议，直接推送到公司全员群中和公司走廊的“吐槽墙”上，没有拦截、所有人可见。匿名建议箱是真的匿名，并没有能查验姓名的后台。

“共创时波澜不惊，事后议论纷纷”，一条工作吐槽在屏幕上划过，榴莲毫不在意，“要让他们说”。他对不穷说，这种“公开现象化”，更开放、更透明，能够激发人的主动性，像“玩着工作”。

他鼓励员工的自主性，他对花名为龙眼的数字化经理讲，好好干，把系统做好，复制到上游、下游和同行中，“你们就去创业，专门给工厂做系统”。

在这里，数字化很小，小到给食堂中午的鸡腿点赞，报修时少等10分钟，吐槽茶水间太远；数字化也可以很大，大到帮助榴莲将亏损1700万扭转为年产值3亿元，大到提升产业链的韧性，提升整个制造业的效率。

“接下来就是拼产业链了，谁的产业链最强，谁就能存活。”榴莲说。

“数字化帮助供应链的强链和补链，产业链协同对提升整个制造业效率非常关键。”不穷说。

以下，是不穷、榴莲和全荃的对谈内容：

数字化让我们更公平

全荃：制造业数字化是一个听起来很重很大的一个词，但我们今天从一个很小的水果干，一个外表看起来比较朴素的工厂，感受到了很流畅的制造业的数字化。有零有食是从比较薄弱的基础开始一步步到现在的，开始为什么要做数字化转型？

榴莲：初创的时候，是人管人，很难了解到事实，不真实。我是CEO嘛，员工来汇报工作，经常遇到两个员工汇报的情况完全相反。因为他们是两个部门，上下游不一样、立场不一样，屁股决定脑袋。

不穷：很多问题都是个人的感受，没有客观事实的支撑。

榴莲：是的，所以我就想着要把公司正式化了。有一次接触到钉钉，钉钉上的内容不能篡改，已读未读都有记录，还能通知你什么时候做什么事。现在有点信息爆炸时代，个人记忆衰退得很严重，靠钉钉这个平台，刚好来当你的脑袋。

最让我触动的，是有一次物流出了问题。当时业务员在群里闹得很凶，说这个物流商承运的货物迟到了很多天，如果是以前，我就直接把仓库总监凶一顿了，但仓库总监拿报表给我看，说其实这家物流商运输过500次，才出现过一两次延迟，还是不可抗力因素，这其实在行业中是相当好的数字了。

我意识到 ，有了数字化的帮助，我们就不会被一些人为因素影响，可以客观得看待事情，能够让我们更加公平。

从“人找事”到“事找人”

全荃：所以你们后来在钉钉上搭建了一套物流系统？

榴莲：对，而且我们用了钉钉的酷应用，这个相当好用，可以实时在群里推送，每天发了多少货、每周多少次物流、准时达到的有多少，物流体验分服务分是否上升，成本是否下降？全部都做成透明化的。

全荃：说到酷应用，有人说酷应用是宜搭的一小步，但是是整个低代码的一大步，为什么会这么说？

不穷：对信息化、数字化非常了解的人，可以很快理解这件事本质上的变化在哪里。低代码在做的事，是把传统ERP时代那些整套的信息系统，打碎了、碎片化了。目的是什么？是让每一个模块都可以尽快触达它的操作人员跟相关的人，而不是说等到一个操作人员去系统里面、去菜单里层层翻找。

有两种模式，一种是人找事，一种是事找人。酷应用的好处是，通过组件植入到钉钉群里，一个工作出现的时候，你不用跳出原有的工作群去一层层找，它会直接在群里跳出来。人最怕的就是工作做到一半被打断，一层层出去再进来，找不到地方。所以酷应用的本质，是重构了传统软件的方法论。

榴莲：让人找事变成了事找人。以前人找事，是你要在系统里面去翻；现在事找人，是有问题直接跳出来提醒你。

钉钉是传统ERP的融合和延展

全荃：这其实指出了一个有点残酷的问题，既然钉钉能完成这么功能，那为什么还需要传统的ERP软件，榴莲，你想过淘汰这些ERP软件吗？

榴莲：其实两者是完全可以融合的，因为各有各的优势。传统软件为大中型企业服务更多，我们现在可以在钉钉上把传统软件打通，是可以兼容的。传统软件适用于大多数人，但很固化、难修改；钉钉最灵活应变，我们可以让员工自己尝试数字化，自己看看比以前效率高还是低，如果低了可以再改回来，提高了就直接应用，可以适应快速的调整。所以我们公司就人人都变成了“低代码开发师”。

不穷：我补充一下。以往的ERP软件，依然有很大价值，他们更适合一些确定性的流程以及成熟的系统；但对于需要快速调整、灵活应变的需求，这种就很适合碎片后再给到人，钉钉做酷应用、低代码、做PaaS，不是去取代这些系统，而是为了更好地跟他们链接和融合。

其实无论是钉钉酷应用、还是ERP，有一个东西一定是通的，那就是数据，数据层都是一样的。所以不存在把旧的软件废弃的说法。钉钉本质上是一个利旧和延展，其实很依赖传统ERP，因为数据很重要，钉钉不可能把数据重新收集一遍，ERP每天的操作数据，需要得到传承。

钉钉把数据交回给企业，企业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做后续的编排。比如你的设备有一个报警，传感器报警之后到钉钉，钉钉再打通到阿里云的IoT平台，一路传过来，云再把信息传给钉钉，最后反馈给企业，企业看到这个信息要做一个什么机制反馈？这是企业自己的判断，你可以去定义它，可以激励、也可以扣分。

全荃：所以是在一个已有的基础上，用灵活的钉钉来做延伸。

榴莲：对的，这种灵活带来的创新力度很大，传统模式需要一层层审批 ，创新就很难，但有灵活的工具，就可以无畏地创新。

“公开现象化”

榴莲：今天，我觉得还有一个更有价值的，是“公开现象化”。比如酷应用发到群里 ，大家都看得到，以前叫我们工程部来维修，可能他爱答不理的，还要求着他；但现在酷应用推送到群里，大家都看到这台机器坏了，公司考核的是维修时效，他就要尽快跑过来，把机器修好，这样他的工作效果才能被公司肯定。

以前是机长求着工程部，现在是工程求着机长。因为公开现象化大家都能看到，如果你修得太慢，大家也看得到，你的个人形象就会收到损伤。

全荃：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偷懒了。

榴莲：各部门都公开现象化了，你自然而然就会把事情做好。

不穷：现在很多企业、特别是制造行业，都纷纷在做这样的数字化转型，因为这个背后的本质是对人的激励，让工作成绩能被看到，让积极有贡献的人能被更多人看到。我觉得这套体系对于特别是制造业这样的人力密集型行业来说，是满关键的，可以释放生产力，对激励机制很重要。

全荃：榴莲对于数字化和管理都很有想法，你现在对数字化有什么目标吗？

榴莲：我认为数字化转型首先要做流程化，把流程先跑通，第二部是信息化，然后才是数字化，数字化的下一步，我再加了一个BI化，就是你想要的点都能看到，他是一些洞察。都跑通之后，最后变成智能化。

下一步，拼产业链

全荃：今年接下来，对有零有食的数字化还有什么计划和安排吗？

榴莲：现在的目标是一些比较常规的，比如一定要把酷应用做成看板，能看到实时增长。然后对于未来的规划，就是生态化。

我们自己首先要数字化转型成功，做一个数字化的0到1，成功之后就可以直接复制了，比如把物流系统复制到我的上下游，大家就更透明了。比如分厂、上下游厂商，都可以复制这套系统，我可能花了很多钱走了冤枉路，他们未来可能很简单就能复制。

不穷：这是社会贡献和价值。

全荃：榴莲在说的，不止是一个企业一个组织内部的协同，而是整个产业链上的协同，对吧？

不穷：对，因为钉钉一直在做一件事，就是希望把数字化带到千行百业，我们的数字化不应该是一两家公司的专有武器，而是共同的一个进步。

所以我们想了很多办法，将一些做得好的企业的能力去复制带动到其他周边的上下游产业。

钉钉7.0做了一个很大的变化，就是把上下游的管理能力做强了，比如未来企业之间，或者企业跟它的供应商之间，可以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，把流程直接穿透到下游。

我们认为未来的产业链协同，对我们国家的整个制造行业的效率，整个产业链效益的提升非常关键，这应该也是国家讲的强链补链的一部分。供应链的强链和补链就数字化能够帮得上这个事情。

全荃：制造业的一个核心竞争力就是供应链，比如我们今天看到晋江的一个小镇上，做糖果的上下游全都有了，不需要跑到晋江外面。

榴莲：我小时候，我们村就是一个糖果村，不用出村就能创业，而且那时候几乎也不用钱，都是三角账，你就可以开始开公司了，晋江经验就是这样来的，整条产业链非常成熟。信任是最大的数据，因为整个村庄很公开。

如果我们到全球各地做生意，那在钉钉里面公开现象化了，也就会相互信任。

不穷：我认为互联网最大的价值之一，就是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人与人的信任问题。20多年前，如果你要把一笔钱转给一个没见过面的人，可能想都不敢想，现在我们每天都在这么转钱。这种信任从个体转移到产业链是一个必然的过程，那么产业链的协同肯定也会被数字融合、数字化改变。

榴莲：对，接下来就是拼产业链了，谁的产业链最强，谁就能存活。

全荃：刚刚在聊到数字化转型来到钉钉的时候，他一直在强调数字化不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，它就是很简单可以让我个人不用来来回回，让我在工作当中少出错，但是它往大了看，不但是一个企业之间还是整个产业链的韧性可以增强。整个国家的制造业的韧性，经济的韧性可以增强，每个企业都不是一个孤岛，

我们一起期待有有零有食的数字化的未来，也期待整个产业的数字化的未来。

榴莲：这要靠大家的帮助了，坚持共创，靠在一起。